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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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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阵子又把莫言的新出的修订版的《丰乳肥臀》看了一遍。我们县和莫言的家乡高密县很近,中间就隔着诸城,也就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知密州府的地方,所以每次看莫言的作品就感觉特别亲切,那里面的人和事很多其实有我们身边人的影子在晃动。《丰乳肥臀》里面有非常恢弘的场景和意象描写,我在这里不想去逐一评述,惟有那赶雪集的场景让我看了回味良久,令我回想到在老家赶大集时候的难忘情景。但我们那大集可没有莫言小说中描写的那么神秘,在孩子的眼里面,我们的大集简直就是一场快乐和梦想汇集实现的盛会,视觉、味觉、听觉、触觉,几乎所有的感觉都可以在大集里面得到充分的满足。大集逢农历3、8日每5天一次,但对于距离县城有8华里远而且生活不是很富裕的我们来说,也只能偶尔为之。
      五莲县的洪凝大集就在县城中间那宽阔的河滩上,北方的河流除了在洪水来临的夏季,其它的季节里一般都是干涸的,即使不是完全干涸,也仅剩下那么一条非常狭窄的溪流,其它的宽广河床就那么裸露着。这随季节变换而扮演不同角色的河滩,平时实在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于是就成了临时性聚会——赶大集的场所了。这是整个五莲县最大的集贸市场,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洪凝大集达到了鼎盛时期,而现在随着经济的发展,物质的极大丰富和商品便利快速地流动,久负盛名的洪凝大集由于县城城市市政建设的需要,早就被解散了,但乡亲们还是有着强烈的赶集情结,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县城周边就又开设了农贸集市,但那规模已经不能与往日的洪凝大集可以同日而语了。那逝去的赶大集的往昔峥嵘岁月和场景已经永远成为我记忆里面的“文化历史遗产”了。
      赶大集永远是我童年家乡岁月里最美好的记忆。对小孩子来讲吃好东西自然是最重要的,更不要说在20世纪70年代末的中国乡村,物资还是比较匮乏的时期,能吃到美味的食品自然是最开心的事情。一般小孩赶集的时候都是由大人带着的,小孩子其实是比较势力的,最喜欢跟着能给他买好东西吃的长辈去赶大集。而我那时侯最喜欢跟的自然是爷爷奶奶,因为他们对作为长孙的我是比较喜爱的,自然肯给我买些东西吃。春天的集市上时鲜水果自然是要买的,什么樱桃啦,桃子啦,还有酸酸的黄杏啦,都是能买到的。秋天的柿饼、软枣、大枣也是要买的。但对那时侯肚子里油水比较少的年代的孩子来说,最想吃的自然是一些肉类荤菜。因为奶奶一直是吃素食的,每次和奶奶赶集也就是能吃到点香油果子(油条)、八裂酥等点心和水果。要是和爷爷一起去,那就很不一样了,爷爷还是比较疼孙子的,即便当时经济条件还不是很好,况且那时侯还有二叔三叔都没有成家,但我那点偶尔才能享受到的优待还是有点的,爷爷会买上一块刚刚从烤炉上烤好的黄脆暖热散发着香味的大饼,然后再买上一小块烤肥肠或烤猪头肉,那简直是人间少有的美味。
      大集最南面,也就是集市的入口处,那里标志性建筑就是一座洪凝大桥,桥的西面就是洪凝村,而东面就是县城区,这座桥就成了乡村和城区的分界线,以前它在孩子的眼里面总显得那么高大威严,而前几年我回家探亲经过那座桥时候,看到它变得好破旧,好令人伤感。由于县城发展重心北移,作为县城最南端的部分,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划了,简直到了废弃的地步,往日的车水马龙繁华热闹景象早已荡然无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沧海桑田就是这样地变幻着曾经的诺言。它简直如同年长色衰的一个弃妇,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景象简直让人不敢想象。其实说是乡村与城区的分界,严格来说也不是,因为桥的西头左面是农牧机械厂的销售门市部,右面是全县最大的食品厂,我们小时侯吃的一封封的饼干和八月十五各家商店都在卖的月饼,还有日常生活中用的油盐酱醋就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的。而桥的东头是药材公司和废品收购站。现在看来,这种布局肯定包含着当初县城规划建设部门的智慧,不是么,当农民们从乡下越过大桥来到县城的时候,就可以顺便将从乡下山区里面采集的一些药材卖掉,而回去的时候,过了桥就可以到门市部里面选购一些生产工具带回去。我记得在5岁的时候叔叔在陪我看手上冻疮回来的时候,就在那个门市部买了一把剪果树的大剪刀,他当时是我们村子里面山林技术员。
      桥的下面就是河滩上的集市了,最靠近桥头的是食品交易区。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最数初冬季节时候的大集热闹了,秋收冬藏的繁忙农活已经告一段落了,忙了快一年的人们在这难得的闲暇时间,到这热闹的大集市来热闹一番。那些从西南面山区乡村赶了20多里山路,有的还背负着一些山货的人们早已经走的满头大汗、饥肠漉漉了。他们都脱下了为了赶集而特意穿着的、母亲或妻子为他们新做的夹袄,三五成群地在那些一字排开的朝天锅摊前面坐好了,飘散着香菜、葱花香味的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全羊汤,接二连三地上来了,一个个干面火烧和刚刚从烤炉上下来的脆香黄嫩掰开来的大饼也放在旁边了,只见他们有的将那些干粮掰碎后泡在滚烫的羊肉汤里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有的小伙子嫌味道不够重,将旁边调料盘里面的辣椒粉、五香粉一股脑地往里面撒上一通。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者,则悠然自得地在那里慢慢享受鲜美的全羊汤泡馍,虽然那就餐的环境是那样简陋朴素,但绝对不是上海黄河路边油腻的马路排挡可以比拟的。那羊肉汤摊点门面的粗朴、食客的纯朴、那样自然,就连脚底下的鹅卵石其实昨天早上还在河水里面泡着呢,今天就成了临时饭摊点的建筑材料。
      这种摊头的羊肉汤是可以免费添加的,而肉只能是在第一次盛给你的时候放上去,那口与我们村子里面饲养院里给生产队烧猪食的大锅差不多大小(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在侮辱朝天锅的摊主和食客,因为我们生产队的大锅在逢年过节时,生产队宰杀猪羊后就是用它来把那些下货和骨头煮成老汤以后,各家各户进行再分配的,就连我们家厨房里面的大锅也是用来煮猪食的)的铁锅里面翻滚着一块块骨头,汤其实由于多次地加水已经显得很淡了,过不了多久,摊贩老板就得朝锅里面扔进大块羊肉了。那些从骨头上面拆卸下来的肉被切成薄片,与煮好了的内脏羊杂下货等被均匀地搅拌在一起,放入一个很大的盆里面,然后在被分到一个个瓦盆或粗瓷海碗里面。朝天锅摊点位于食品交易区域的中央位置,这里是乡下人解谗虫的渊薮,也是热闹集市中笑容最灿烂的地方,许多平常日子里属于“气管炎”族在这里完全变成了一头骄傲的国王,那张被准备了很久的“大团结”成了实现一种奢望的门票。
      食品区真是个好地方,这里有一排卖新鲜热大豆腐的排挡,低矮的桌子上面摆好了一碗碗鲜热的豆腐,坐在小凳子上的食客们正吃着卷起来的煎饼,就着蘸了大蒜泥或辣椒酱的大豆腐,津津有味地吃着,也有很多人是买了带回家吃的,那时侯好象很少有塑料袋的,很多人就用刚刚从集市上买来的铝制水舀子或其它什么器具盛者带回去。鲜嫩热乎乎的大豆腐在北方是非常受欢迎的,我们乡下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每家人家都要做一箩筐的大豆腐,遇上年头好收成不错的时候,不仅会在过年时候会做,就是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和冬至日的时候也要另外做的,在我小时侯看来,做豆腐对一个家庭来说简直是一场盛大的仪式和无比开心的事情,而且做好了后每次都要请长辈一起来吃一顿鲜豆腐,有时候也会与友好邻居分享。所以平常一般日子里面一般人家是不做的,这集市里面的豆腐摊就成就了人们过节的欲望。后来到了南方生活后,才知道中国的豆腐品种真多呀,什么嫩豆腐、绢豆腐、盐水豆腐、老豆腐、豆腐皮、豆腐干等等……..而我们小时侯那么崇敬的大豆腐在南方人眼里面竟是那类听起来都让人胃口大减的老豆腐、盐水豆腐,有时也偶尔从菜场买一片盐水老豆腐回来,但总吃不出家乡的风味来。
      在琳琅满目的食品摊点区域,非常吸引人的是海产品区。五莲距离海滨港口日照是很近的,也就100华里的样子,在交通不是很发达的解放初期,我爷爷因为家里在1947年被复了查,原来优裕的小康之家因为革命的到来而彻底成了没落户,不但失去了一切财产,更可怜的是被打上了阶级的烙印,这时候也只能从事一些贩夫走卒的营生,其中到日照贩卖海产品就是他们经常从事的活动。为了能多赚些,每次去日照时都带上五莲七宝山产的石磨盘,用独轮车推到日照卖掉,然后再推一车鱼虾到洪凝大集上卖。那个年代是没有塑料袋的,包装材料就是稻草和一些很粗糙的包装纸,爷爷是读了5年私塾的,加上大爷爷也在私塾里读了很多年书,家里面的线装书有一大书箱子,在闹运动的时候,除了被几个好奇的人弄去一些外,大部分还是留下了,因为那些领导村子里进行土改的人都是贫雇农出身,很多是斗大的字也识不了几箩筐的。爷爷为了维持家人的生计,最后也只能忍痛将那些用了很多粮食换来的竹纸线装书当包鱼虾的草纸用掉了,后来我在家里找到仅剩下的一套“古唐诗和解”6卷本,这也算给我们后辈留下来了点对往昔“辉煌岁月”的一点念想。这里卖的基本上是一些腌制的或是冰冻的小黄鱼、带鱼、鲳鱼、鲅鱼等常规鱼类,再就是干的细小虾皮还有些海带紫菜之类的海藻类产品。我记忆中我们家买那种腌制的鲅鱼比较多,那种鱼可真叫咸,每次就切下来一节用我们自己榨制的花生油煎一下就够吃很长时间的,那哪里是吃,每次也就是卷在煎饼里面一点就够了,那味道比我们家那口老咸菜缸里面大概还是曾祖父时候就腌下的辣菜疙瘩还要咸一些,也就是多了点鱼的腥味而已。再有就是虾皮子买得是比较多的,我们这里的虾皮子种类是很多的,有干燥金黄的,有些含水分较多显得白嫩些的,还有一种金黄闪亮大如铜钱,没有咸味的甜晒虾皮,就是在晒制时候不加盐的,这种制作工艺要求较高所以价格也最贵。因为奶奶是基本上不吃荤的,所以爷爷经常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买上一些上等点的虾皮子存在那里,除了奶奶要吃些外,再就是来客人时候派点用场。奶奶是极节俭的,我很少看到她很挥霍地吃这些的,只是偶尔在凉拌的菜里面撒上一小把。这片鱼虾摊点还有另外一类产品,那就是虾酱,每当想起虾酱来,我感觉鼻腔里面马上会泛起那股腥咸又略带鲜味熟悉味道。大凡在五莲长大的70年代人,基本上是非常熟悉虾酱的,那些咸得可怕的东西为我们吃下去那些粗粮做了多大的贡献呀。在吃虾酱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还没有弄碎的小鱼在里面,那时侯根本是顾不上讲究卫生不卫生的,基本上是靠做这种产品的人的良心来作为卫生许可标准的吧。
      在这爿水产品区,能买到的鱼虾基本上是海产品,那年代海水养殖也刚开始,养殖的产品大都局限于海带海藻类的海生植物,养殖的海水鱼不是很多的,可不像现在,日照海边到处是养殖多宝鱼什么的专业养殖户。所以根本就买不到活的海水鱼虾的。淡水鱼在北方本来就比较少的,特别是冬天,水库都封冻了,就更不可能有淡水鱼虾卖了。但那时侯在夏秋季节还是有很多淡水产品的。我们县在60、70年代修过很多大、中、小型水库,县城西北部有墙夼水库,东部有长城岭水库,县城南面的缺坡水库,西面的河西水库,这些水库如同南方的湖泊一样或是烟波浩淼,或是碧波万顷,水天一色。墙夼水库面积大概是最大的了,听说在修这座水库的时候光搬迁到诸城去的村民就有好几千,在那时候属于变动了县籍,也算为国家建设背井离乡了。动用的民工劳力就有几十万,天天搞会战,轰轰烈烈干了好几年,才把水库修好。这些水库除了发挥着灌溉农田的作用外,也成了天然的淡水渔场,住在水库周边的村民们,在农闲或农忙的时候都会到水库里面捞鱼摸虾,不但可以改善伙食,还顺便搞点副业创收。所以那时候就经常可以看到水产早市上一拖车一拖车还使劲蹦跶的新鲜花鲢、鲫鱼、草鱼和大红鲤鱼,从卖鱼人疲惫困乏的脸上可以看出昨天晚上肯定在水库里撒网忙活了一整晚上。其实“水库鱼”在我们这里并不是特别受欢迎,靠近海边吃惯了海鲜-虽然这些海鲜并总是那么新鲜-的人们总觉着“水库鱼”鱼有一股土腥味,只是因为“水库鱼”比较鲜活,而且价格也非常实惠,这才也算有点市场份额。在那个年代整个县城里除了县委干部们,也没有几家人家有冰箱冰柜的,那些捞上来已经半死不活只能靠相濡以沫维持生命的鱼,过不了多久可能就要腐烂了,在这样的形势下,那些鱼贩子已经没有多少讨价的资本了,干脆点处理掉赚壶钱也就不错了。但有一种鱼一直是抢手货,那就是红鲤鱼。因为有鲤鱼跳龙门的典故,加上那副翩若惊鸿的优美游姿,美丽的红鲤鱼算得上是鱼中吉祥喜庆的登峰造极之鱼了,在农村的结婚、满月、祝寿宴席上成了时代的宠儿,好多人家都非得预定不可。那些活蹦乱跳的红鲤鱼刚到就被一大早守侯在那里的买家价都不回就买走了,与那些还要忍受被人们挑三拣四的其它鱼比较起来,大红鲤鱼们真是太幸运了。
      大集的中间区域主要是生产资料交易区域,盖房子的木材、结婚用的家具、盛粮食用的大缸都是在这里交易的。还有烟草叶、蔬菜幼苗、粮食、饲料等等物品。当然也有牲畜,主要是牛、羊和小猪崽。因为县城里有一个规模很大的生猪收购点的缘故,这里是没有生猪交易的。在这个交易区,可不象在食品区那样花几个小钱就可以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在这里所完成的交易很可能是买家和卖家很早就策划好了的任务,被列入家庭大事项中准备完成的。特别是黄牛的交易,那时侯一头黄牛要近千把块钱的,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这样大宗物品的交易往往被经纪人所把持,因为乡里很多农民对这类交易的操作流程不是很精通的。我第一次知道“经纪”这个词是在跟随为生产队物色耕牛的爷爷赶洪凝大集时,听他们讲“经纪”就是赶四集的,又称“闯五行”,俗云:“闯五行,坏五脏。”五行中人多机巧万般,伶牙俐齿,随机应变,靠嘴皮子促成买卖,自己从中收取佣钱。这些人脑子活络,为了促成一笔多捞些油水,他们往往根据买卖双方情况,经常拿行话欺负没有经验的买主、卖主。经纪们小声叫嚷着、比划着,几个回合下来,一笔买卖便在人们听不懂的行话和神秘隐蔽的手势动作中成交了,那样子简直比现在在电视上看到的华尔街交易所里面交易员的动作还专业。虽然这些经纪名声不是很好,但他们往往具有丰富的相牛马经验,况且在牲口市的规矩是买卖双方不能面对面谈价钱的,一笔牲口交易的成功其实经纪付出了很多辛劳的。我家后面胡同里“兖州”的爷就是干这一行当的,记得好多次都看到他很晚了才从村后那条通往县城的路上逶逶迤迤地回来,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县城上班的工人或干部(那时候县城的很多单位都从村子里面选派一些工人的,其中自有很多奥秘,能被大队干部推荐到企事业单位的人,除了本身有一定文化外,最关键的就是在村子里的关系了,在爷爷的一番努力下,三叔也到了县果品公司当了工人。)但那些上班的都是骑自行车的,他却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大概还在思考交易过程中的得失吧。
      河滩大集靠近西北角的地方是娱乐区了,那时侯也没什么娱乐设施和项目,主要就是说书和耍杂耍。说书的有很多种,有拿着两块小锸说山东快书的,也有抱着一根如同一截炮筒子一样叫做“渔鼓”乐器边唱边说的,还有“瞎汉调”-就是几个盲人边拉胡琴边说唱。耍杂耍并不是每集都有的,那些草台班子流动性很强的,他们如同欧洲的基普赛人一样,边走边表演,偶尔也能正好遇到逢集的时候,他们表演的无非也就是猴子学人形、转盘子碗和搬运鸡蛋粮食的小魔术,惊险点的就是大铁锤砸肚皮上的大石块,还有口吞宝剑。说山东快书的最受欢迎,因为快书节奏感很强,适合演绎一些如武松打虎等慷慨激昂的书目,记得有一次听书正好就是说的这一段,正值初秋的午后,温暖的太阳照得人浑身发热,那说书的除了要大呼小叫,还拿动作比划,实在很吃力,最后忍不住那热力,只好把上衣都脱了,赤膊上阵,那火热的场面真不亚于现在那些什么明星的现场演唱会。而那抱着“渔鼓”的艺人听众就少多了,我偶尔听了一次,每个摊位观众简直是少得可怜,那种低沉阴郁的调子实在无法让我忍受。“瞎汉调”更令人悲伤,那凄切的胡琴声音拉出的就是盲人生活的艰辛,听了让人落泪,童年无忧无虑的孩童实在是不能欣赏那样的表演的。听众每次赶集的时候在吃过想要的好东西后,父母就把我放到那里——因为我一直喜欢听书的,不会乱跑,父母也很省心,我就静悄悄地蹲在那里或是席地而坐边免费听书边等还在赶集的父母,等快散集的时候就来接我一起回家,有时父母来的比较早,正听到兴头上,实在不想马上离开,但想到父母置办的好东西的诱惑,也只好恋恋不舍回去了。

      荷摇走马塘老乡写出的赶大集,生动,具体,面面具到。似乎让人看到了宽阔的河滩上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你以前写的“打松棱子”也非常生动,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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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回复 [url= 网站链接]1#[/url] [i]荷摇走马塘[/i] [/b] 详尽而生动!五莲的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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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水瓶老乡和XMCZ斑竹的褒奖,没啥文采,就是把那份童年美好回忆叙述了下,真的很怀念那些快乐的时光,令我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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